在英国国旗上,有一个斜的十字架X记号,代表第一个把福音带到苏格兰的使徒安得烈;传统说,他被斜着钉死在十字架上殉道。却是诺克司,使苏格兰成为归正信仰,离开了罗马的影响,把这个X加在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旗上。
约翰诺克司(John Knox,c.1514-1572)是长老宗教会的创立人,生在苏格兰的东洛阡(East Lothian)近海碇屯(Haddington)在1536年, 毕业于圣安得烈大学(St. Andrews University),受任天主教教职。约在1543年,读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而悔改,诺可司经历重生归正,接受改革宗信仰。
1545年冬,有个改革宗领袖威沙特(George Wishart)来到洛阡讲道,深得群众欢迎,但激起罗马天主教红衣大主教毕顿(David Beaton)的忿恨。 诺克司为了真理,同情威沙特,并且手执双刃长剑,担任义务护卫,随同他来往。那是很特别的景象:五十名武士,拥簇着一位传道者,公然进入教堂,然后召集群众,开始聚会讲道。 1546年一月,威沙特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,遣散跟从的人,自己面对当权的宗教人,从容就捕。大主教毕顿没有兴趣听他辩诉,判威沙特为异端,三月一日,被绞死而后在火刑柱上焚烧。
毕顿恶名昭著,蓄有情妇,并有许多私生子,早为地方所恨恶。五月间,十六名武士乘夜进入圣安得烈城堡,杀死了毕顿,并暴尸堡门上。接着是群众占领城堡,法国雇佣军队在外面围而不攻。诺克司趁机会带着他的学生,进入城堡中。 这样,开始了苏格兰的宗教改革。大体说来,苏格兰的改革,不是从大学里发起的,而是由基层开始,真个是"大刀阔斧”进行。当时的苏格兰,女王是罗马天主教徒,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属于罗马教会;因此,在政治上是亲法国的,常备军队也多是法籍雇佣兵,宗教势力甚大,国会形同虚设。贵族和地主,则不满这样的政教体制,不仅同情,而是向往英国和大陆的宗教改革。1532年,英国已经与罗马分离,并完成了他们自己的宗教改革;苏格兰对英国的援助寄以期望。
在圣安得烈城堡中,诺克司教导他的学生。有一个主日,他在聚会中讲道;一位政治领袖和一位传道,忽然起立宣布要举诺克司为城堡的牧师。会众全体赞成。诺克司受感动落泪。推辞不得,经过了短时间,他接受了呼召。
1547年,英国应许的援助没有来到, 法国军队却来了。圣安得烈城堡在固守了一年之后,终于被攻破,短暂的改革也黯然收场。重要的领袖们被处刑;诺克司被押为奴隶,到法国船上,充当荡桨手。
经过了十九个月的苦役,1549年,诺克司获得释放,到了英国。 在那里,受到热烈欢迎,被任为敬虔的幼王爱德华六世(Edward VI, 1537-1553) 六位宫廷牧师之一,并要他任伦敦教区的牧师,和罗彻斯特(Rochester)的主教,他都谢绝了;而成为柏维克(Berwick-upon-Tweed)的牧师。在那里,他建立了一个清教徒型的教会,建立了地方秩序;也在那段时间,认识了玛茱丽(Marjorie Bowes),后来于1555年成为他的妻子。由于他正直敢言,到哪里都不缺仇敌,也不怕得罪政教的权贵。到爱德华六世早逝, 1553年,天主教"血腥的玛丽”女王继位(Mary Tudor, 1516-1558),宗教改革受挫。诺克司是最后离开英国的教会领袖,到法国作难民。
1554年,他由法国到了福兰克府(Frankfur am Main),作了英国难民教会的牧师。几个月后,他到了日内瓦,也是负责牧养英国难民教会。在那里,从加尔文受教。在日内瓦,他非常欢乐,写信给朋友说:那是"从使徒时代以来,基督在地上最完全的学校。” 诺克司一直留在那里到1559年。诺克司勤奋好学,他本来就通晓拉丁文和希腊文;到五十岁,他才开始学希伯来文,达到能翻译圣经的程度。 不过,他有两件一直牵萦的心事:柏维克的玛茱丽,和他的故国苏格兰。 在1556年,他有九个月的时间,去到那两个地方,与玛茱丽结婚后,经苏格兰回到日内瓦。
1558年,诺克司发表了他最著名,也最富争议性的一个小册子,叫作第一次吹角反对妖邪的女人统治(The First Blast of the Trumpet Against the Monstrous Regiment of Women),攻击英国和苏格兰的女王 (Mary Tudor, Mary of Guise &Mary of Scots)。其为文措辞凌厉,引据了旧约圣经,并早期教父的文字。文中说,这种女人早下地狱更好,免得荼毒世人。基督徒不应该为他们服务;可以反对拜偶像的当权者,也有责任这样作;并且求神兴起耶户,除灭邪恶的耶洗别。诺克斯先把文稿请加尔文过目;加尔文不表赞同。他又征询其他改革信仰教牧的意见,无人敢赞一词。他还是以"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无畏精神进行;而且故意的一反惯例,直接写给女王,而不经由秘书代达。那年英国天主教玛丽女王去世,她的异母妹妹伊莉莎白一世 (Elizabeth I, 1533-1603)继位,复归宗教改革,对诺克司也没甚好感。
在日内瓦,诺克司写信指导苏格兰的宗教改革。归正教会迅速增长。他告诉贵族们团结在一起,不参加罗马教的弥撒和礼仪,每周自己聚集读经讨论,互相勉励;如果统治者迫害阻挡归正者聚会,可以"合法的抗拒”。贵族就聚集立约,称为"主的教会”(The Congregation of the Lord)。 摄政女王罗马教的玛丽知机妥协。 1559年春,他召集改革的领袖于五月十日见她。 归正教会的贵族,地主和平民,在登堤 (Dundee) 聚会,邀请诺克司回国领导。五月四日,诺克司返抵国门,同他们汇合,到了波茨(Perth)。诺克司讲了一篇激烈的道,颓丧灰心的信徒得到激励,群情奋发,聚集砸了教堂中的偶像,又毁坏了天主教修道院,形成了革命的情势。
情势发展到六月底,爱丁堡 (EDinburgh) 已在归正教会的手中。 诺克司在圣吉勒斯(St. Giles)大教堂讲道。那时,如果改革运动被法国支持的政权扑灭,英国和伊莉莎白都将陷于危险。伊莉莎白虽对诺克斯个人不满,但苏格兰贵族和领袖们的代表,陈明利害。 1560年春,英国终止了犹豫,派出兵一万人至苏格兰。四月间,摄政女王逝世。国会宣布取消罗马天主教的教权体系。英国与法国各自撤军,由苏格兰自决。
1561年,继位的玛丽女王 (Mary of Scots, 1542-1587) 自法国来到,意图使苏格兰重归罗马天主教。年轻的女王以诺克司为她的大敌。她曾五次召见诺克司,前三次还保持礼貌;第四次的会面, 约在1564年,她表示要与罗马教的西班牙王子凯洛斯 (Don Carlos)缔婚;如果成功,苏格兰和英国,以至欧洲大陆的宗教改革,都将遭受威胁。诺克司警告贵族,群起反对。他当面告诉信奉罗马教的女王:"罗马教会是那穿朱红衣服的多淫妇。”(参启一七:3-6)据说,在他们第五次会见时,女王流着气愤的泪,向着那位"异端”的传道者说:"到底你是王,或我是王?”诺克司庄严的宣布:"神愿意把我放在这地位:我是人民和教会的守望者!”她惧怕了,请求诺克司不要叫改革派信徒,对罗马教神甫动刀。诺克司回答:"公义的剑是神的,如果君王不善运用,别的人也会用。”女王忿怒喊着,称诺克司为"叛徒”。但侍卫没有人动手拿他,内阁拒绝定他的罪。
诺克司的妻子玛茱丽,在1560年去世; 年约半百的诺克司,继娶了十七岁的玛格丽特(Margaret Stewart) 是女王的远亲;当然未经女王同意。那年,女王免除所有的改革信仰者的官职,要亲自统治,但在婚姻上和施政上,犯了许多错误,以致众叛亲离,政不能行。 1567年,苏格兰女王玛丽退位,出走到英国。 诺克司的旧友,亲英的改革信仰者司徒华 (James Stewart, Earl of Moray,c.1531-1570)伯爵任摄政。苏格兰在内战的边缘,诺克司不能免的涉及争议;又因中风,半身不遂。 1571年,为了安全,大家决定他还是移到圣安德烈居住。
1572年八月二十四日, 在法国发生圣巴多罗买之夜大惨案,在巴黎,三千以上的胡格诺 (Huguenots) 改革信徒被集体屠杀;在其他地区被杀的,达七千人以上。十一月十九日,诺克司觉得不能静默不言,扶病到圣吉勒斯大教堂,登上讲台,作最后一次讲道。十一月二十四日,诺克司离开世间。
在他将死的时候,仍然以微弱的声音,为了苏格兰的教会祷告。有人说,他忠勤为主工作,应当去得奖赏。他说:"这败坏的肉体已经够骄傲了,不要再夸耀他。”魔鬼也试探他,叫他失望,说他的罪不能得赦免。诺克司叫妻子为他读那信心"第一次下锚的那章”圣经,意思是指约翰福音第十七章。然后安然去世。
这苏格兰的以利亚去后,未完成的宗教改革,由神预备的"以利沙”迈威勒(Andrew Melville, 1545-1622)继续。他坚持抗拒罗马教,也不肯接受英国的圣公会国教制度,而建立长老会,一直是苏格兰最主要的归正教会。美国初期移民,也是以长老会为主;英国人称独立战争为"长老宗造反”。在英国的清教徒革命,长老宗是主力;后起卫斯理的循道宗,虽然是阿民念信仰,却参考长老宗的体制。诺克司的影响可谓深远。
诺克司以有能力著名,是十六世纪的以利亚。他要朋友给备妥一匹马,以便随时应用;也曾遭人暗杀过,在窗外用枪射击而不中。他讲道通常先以半小时讲解圣经信息,和风细雨;然后,应用到当时当地的环境,转而激昂猛烈,拍案顿足。作笔记的人说,"他使我激动又战兢,拿不住笔。”他的讲道不如马丁路德,文章不如加尔文,学问也不能跟二人相比;但其刚勇无畏,正直敢言,比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的品德,也是无可指摘。
诺克司的讲道,大有能力,因为他坚信所传讲的。诺可司的祷告,更使人惧怕,能震动苏格兰,因为他坚信他所事奉的神。那位苏格兰的以利亚,祷告真像是在同神摔跤,真诚而热切;他那著名的祷告:"主啊,求赐给我苏格兰,否则取我的灵魂!”
神听了他的祷告,而且超过他所求的。苏格兰人民气质,也因他的事奉而改变,成为诚朴正直,并注重道德。 诺克司遗嘱,不要为他的坟墓立任何标识。在下葬礼拜的时候,对这苏格兰的疾雷,摄政王给他最适切的称赞是:"这里躺卧着一个从不会谄谀,也不怕人面孔的人。”
在瑞士日内瓦的宗教改革纪念碑上,铭刻着他的名言: 一个人与神同在总是多数。(Un homme avec Dieu est toujours dans la majorite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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