屬世學者,攝于近代科學的進步,要完全采取自然科學的方法與法則,來研究歷史,解釋歷史。例如馬克思的唯物史觀,與階級斗爭論,自命科學,實乃主觀的偏見,以是削足適履,造成革命的災禍。又如史賓格勒的文化有機生物說,以為文化如人生,有所謂「幼」「少」「壯」「老」諸時期;又如季節時令,有「春」「夏」「秋」「冬」的四季;于是牽強附會,妄加武斷,倡文化沒落,歷史輪回的悲觀論。即湯恩倍氏,其方法雖自炫客觀;且治學精勤,引征廣博,總攝古今,就其否定一切主觀的單一因素的歷史觀而言,洵屬不同凡響,然而歷史現象,和自然現象,根本異趨,后者可在實驗室加以觀察,加以控製,故可先設假定,加以証實歸納。惟前者則不僅錯綜複雜,而且千變萬化;廣征比較,既不免掛一漏萬,顧此失彼,更無法加以控製實驗,得到確切的定論。所以,其「挑戰反應說」,証諸史實,湯氏不僅不能自圓其說,而且還自相矛盾。凡此駁議,俱見前文,茲不複贅。
尤有進者,「自從造天地以來,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,雖是眼不能見,但藉著所造之物,就可以曉得,叫人無可推諉。」(羅一20)「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上帝,既是天地的主,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」,當然也不受科學家的控製,住在人手所造的實驗室內﹗他「將生命、氣息、萬物,賜給萬人。他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,……其實他離我們各人不遠;我們生活、動作、存留,都在乎他,」(徒一七24一28)「從亙古直到永遠,因為智慧能力都屬乎他。他改變時候、日期、廢王、立王,……顯明深奧隱秘的事,知道暗中所有的,光明也與他同居。」「他的權柄是永有的,他的國存到萬代。」(但二20一22,四34)「耶和華使列國的籌算歸于無有,使眾民的思念無有功效。耶和華的籌算永遠立定,他心中的思念萬代常存」(詩三三10一11)﹗除非無神唯物論者,我們不能不承認人類的作為,歷史的事象,並非單單是一種「心」的或「物」的因素;而乃有「神」的因素;而且他的作為,根本不是人的智慧能力所能測度、「攔住」,或與他爭論的(參羅一一33一34;但四35;賽四五7-12)。
所以,世俗的歷史學家,無論是「唯心的」(重內在的理念精神),或「唯物的」(重外存的物質環境),卻都是以「人為中心」,不是以「神為中心」;以是都是舍本逐末,顧此失彼,僅僅捕捉歷史的「次因」(「心」「物」),沒有窮究歷史的「基因」(上帝)。因為他們的史觀,乃是殘缺的、不全的、局部的、暫時的、皮相的、相對的;不是完全的、究竟的、永遠的、不變的、超凡的、絕對的。這是我們研究史學,在方法上應有的覺悟。
認識上的謬誤,比方法上的謬誤,更為嚴重。因為前者乃為后者之果,后者僅為前者之因。世人之大患,學者之通病,便在單單顧念所見的事,不顧念所不見之事;殊不知所見的僅為暫時的,所不見的始為永久的(林后四18)。
「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,是未見之事的確據。」(來一一1)我們講「未見之事」,並非僅作空談玄想,而乃有其「實底」「確據」。我們如憑「信心之眼」,本「悔改的心」,便能看到「所望之事」「未見之事」;便能了悟行而上的道,確知永世裡的事,這樣才能對于歷史,有正確而徹底的認識。
語雲,道不遠人,「其實他離我們各人不遠」;「叫你們離棄這些虛妄,歸向那創造天、地、海,和其中萬物的永生上帝。他在從前的世代,任憑萬國各行其道;然而為自己未嘗不顯出証據來」,世人蒙昧無知的時候,上帝並不監察,如今卻吩咐各處的人都要悔改。因為他已經定了日子,要籍著他所設立的人按公義審判天下,並且叫他從死裡複活,給萬人作可信的憑據。」(徒一七24一31,一四15一16)聖經一再警告世人。上帝的震怒常在不信的人身上(約三36),「上帝也沒有寬容上古的世代,曾叫洪水臨到那不敬虔的世代,……又判定所多瑪、蛾摩拉,將二城傾覆,焚燒成灰,作為后世不敬虔人的鑒戒」(彼后二5一6);又說,「那些日子的災難一過去,日頭就變黑了,月亮也不放光,眾星要從天上墜落,天勢都要震動。那時,人子的兆頭要顯在天上,地上的萬族都要哀哭。他們要看見人子,有能力,有大榮耀,駕著天上的雲降臨。他要差遣使者,用號筒的大聲,將他的選民,從四方,從天這邊到天那邊,都招聚了來。」(太二四29一31)
因此,我們研究歷史,不可單單顧念所見的,更不可單單「思念地上的事」,而「要思念上面的事」(西三2)。唯物論者的錯誤,固在從下面看;但唯心論者的缺陷,也僅從裡面看,向自己看,並沒有「向上面看」,其差別只是五十步與百步,其結果亦不能看到上面的事,永遠的事。瑞士史家杜平氏(J. H. M. D’Aubigne)說︰「我們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歷史,都可以看到上帝大能的作為,我們雖不能用肉眼看到上面的事,但上帝的旨意,卻藉著主耶穌基督在歷史裡完全表明出來。」
但是,所不幸者,世上的「假先知」和「假師傅」,和那些不信真神上帝的外邦宗教家和哲學家,卻是心地剛硬,故意不認識上帝,思想虛妄,心志昏暗,自稱聰明,反成愚拙(羅一21-22、28)。「藐視先知的講論」,上帝的警告;無視歷史教訓,不知警惕炯戒;諱疾忌醫,粉飾承平;自負自義,偏以「有罪為無罪」;而「那行毀壞可憎的」,還要「站在聖地」(太二四15),自號為世界的救主。以是他們對于基督教的歷史觀,完全不肯領受,亦不會了悟。其上焉者,視為一種「象征的」說法;其下焉者,則根本斥為虛玄的空談。因此,我們如果要想把握正確的歷史觀,還須有一個重大的前提,乃便是我們宇宙人生觀的大革命。應徹底認識這個世界,乃是一個罪惡的世界。因為「罪是從一人入了世界」(羅五12),「世人都犯了罪,虧缺了上帝的榮耀」(羅三23),「罪既作了王」,「受造之物」,世界人類,都「臥在那惡者手下」,「服在虛空之下」,受了「敗壞的轄製」,「嘆息、勞苦,直到如今」(羅八20-22)。降及今日,天災人禍,變本加厲。佛家雖知這世界是「苦海」,人生意義,終不離苦,解脫之道,只有怯除情欲,遁入涅梁;但佛家的思想,仍是皮相的,不是究竟的,因為他們不知苦的根源,乃是在罪;世界的敗壞,人? 瓩滬W難,其根乃在人的「原罪」。因此,真正解脫之道,乃在根本「悔改」,皈依救主,藉著他的寶血,洗淨我們的罪(約一29),並且「拆毀」神人「中間隔斷的牆」,得與上帝和好,免去上帝的忿怒;得在他永遠的國度裡,做他的子民(參看弗二3-16;羅五8-12;約一12)。
「天國近了﹗你們應當悔改﹗」(太三2)
「人若不重生,就不能見上帝的國。」(約三3)
我們的根本問題,還是在「悔改」「重生」。我們唯有悔改了以后,才能獲得「信心之眼」,才能成為「新造的人」,才能徹悟人生和歷史的真諦,才能看見上帝的國度,回到人類已失的樂園,才能承受永生,進入永世。阿們。